那种该死的掌控力。
再好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也有那么一点劣根性,他额汗淋漓沉声问她,
“我比他怎么样?”
王怡宁气得瞪了他一眼,俏脸殷红如同熟透的果儿,什么话都没说。
高詹冷笑,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看着她像果儿似的爆出绵密的汁。
大年初一。
天蒙蒙亮,王国公府上下陆陆续续聚到清晖殿请安。
没有喧嚣的锣鼓,这个年过得格外安静,一家人井然有序坐在殿内等着长公主和国公爷。
四太太昨晚忙到深夜,晨起又去厨房张罗早膳,这会儿人还在打哈欠,着实尝到了当家的苦,对着一贯游刃有余的三太太心里多了几分敬佩。
四爷王书同瞥见身侧的五爷王书煦神色不济,不由问道,
“五弟怎么这般兴致缺缺的?”
王书煦蓦然回神,“没有,我只是…想起昨夜看得一卷书,仿佛注解有误…”
三爷王书旷在一旁笑嘻嘻低声道,“我看五弟是恼汉王身故,连累五弟新婚不得燕尔。”
王书煦俊脸微红,不自在道,“没有的事。”
成婚第二日汉王去世,紧接着皇帝下旨民间禁乐,可谓是给新婚的小夫妻泼了一盆冷水。
王书同脸皮没王书旷那般厚,轻轻推了推兄长示意他慎言。
王书淮夫妇来得较晚,谢云初牵着珂姐儿跟在王书淮身后进了大殿。
珝哥儿睡得正香,王书淮将身上的大氅裹着他给他遮风。
孩子们起得太早,均有些无精打采,个个腻歪在父母怀里撒娇。
珂姐儿揉着眼进了殿,待谢云初坐下,便爬至她怀里,趴在她肩头补眠,林哥儿和眉姐儿乖巧地倚着苗氏身边,玥哥儿还小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瞧,唯独瑄哥儿精力旺盛,一溜烟从窦可灵手里滑脱,溜达去了,害得窦可灵跟在他身后追,生怕他碰着什么不该碰的。
很快窦可灵累得气喘吁吁,过来将闲谈的丈夫扯起身,让他去看孩子。
苗氏指着对面的王书淮跟丈夫道,
“瞧见没,二弟身居高位,回了府不照样帮着看孩子,爷平日清闲得很,却不肯抽个闲陪陪孩子。”
大爷王书照讪讪笑了笑,“书淮就不是寻常的男人,你别拿我跟他比。”
“我没拿你跟他比,爷少花了功夫在小妾那,多陪陪孩子读书习画,怕将来孩子还能记着一些好。”
王书照不说话了。
不一会,大太太跟二太太陪着长公主先出来,大家连忙起身请安。
看得出来二太太姜氏神色憔悴,这一段时日吃了不少苦。
少顷国公爷也到了,夫妻二人坐在最上方的紫檀罗汉床,面前搁着一条长几,摆满了今日给晚辈们的赏赐,所有赏赐用一个精致的景泰蓝描金锦盒装着,看起来十分富丽堂皇。
晚辈们依次磕头拜年。
长公主给大家的红包都很丰厚。
老爷太太们各人包了一千两银票。
少爷奶奶们各人五百两。
到了底下哥儿姐儿,便是每人一块小小的金元宝。
这些金元宝是宫廷御製,值钱不说,还极有收藏价值。
长公主出手一向阔绰,晚辈们感恩戴德。
大年初一,谁都讲究个忌讳,长公主亦然,这一日对着晚辈们都露出了笑容。
待拜年结束,国公爷看着比平日要温和的妻子,忽然掏出一个大大的红色绢封,
“这是我给殿下的新年红包,祝殿下新年事事如意。”
长公主讶然地看着丈夫,颇有几分动容,“那就多谢国公爷了,说来,自父皇和母后过世,我还不曾得过红包呢。”
一眨眼过去了几十年。
国公爷面上始终挂着笑,“殿下瞧瞧是什么?”
长公主本不想当着晚辈们的面拆封,既然国公爷开了口,也没拂了他的意思,亲自用长长的玳瑁护甲将封口划开,
里面是一块极薄的昆仑玉,玉色浓糯如同凝脂一般化不开,白皙沉润,约有手掌长,半个掌心宽,玉片上刻着一穿着宫装的明致女子,只见她梳着高高的凌云髻,身穿襦裙,肩披长帛,雍容而大气,玉尾还缀着流苏,编的精致的玉米结。
如果长公主没记错,该是她刚嫁给国公爷时的模样,心中有轻轻的涟漪在荡,长公主面上不动声色,只看了一眼,并未拿出来,而是问国公爷,
“这可以做什么用?”
国公爷笑道,“殿下看文书奏折时,便可将至搁在上头,也可称之为书签。”
长公主明白了。
底下六少爷王书业又多嘴了,
“祖父是盼着祖母批阅奏折时,时刻想念着祖父。”
国公爷这回不自在地笑出声,往王书业眉心遥遥指了指,大家伙都给逗笑了。
就连一贯端肃的长公主唇角也扬了扬。
见气氛正好,四太太起身吩咐摆膳,用了膳食,大家也都没散,环绕长公主和国公爷膝下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