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二奶奶这会儿病着,若是将人送过去,岂不是惹她动怒,伤了身子?要么,您自个儿把人赶走,扔回谢家给谢祭酒处置,要么您就交给二爷,让他亲自料理?”
姜氏一听后者,顿时摇头,“万一她趁机勾引书淮呢,哪个男人能轻而易举拒绝美色?”
姜氏对儿子不是很有信心。
毕竟她当年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就能把不少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明嬷嬷哭笑不得,“咱们二爷是什么人物,若是轻易为美色所动,这些年院子里小妾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谢云秀见二人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讨论怎么处置她,一种被羞辱的感觉窜上心头,
继续留在这里,只是自取其辱,谢云秀抱着锦盒,夺门而出。
姜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指着她背影喝住,“你去哪儿,来人,拦住她!”
午后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露珠滚动枝头,暮色四合,雨雾未散,如烟笼罩在宁和堂上方。
姜氏依照明嬷嬷的提议,将谢云秀关在宁和堂后面的西厢房,等着王书淮回来处置。
姜氏虽然跋扈刁蛮,却还没干过捆绑人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笼着袖子站在廊庑下,不停往穿堂处张望,希望儿子快点回府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最先回来的不是王书淮,而是二老爷。
自从长公主离开后,二老爷整日遛鸟听曲,过得好不畅快。
姜氏见丈夫拧着一笼小鸟优哉游哉踱进穿堂来,脸色顿时拉下,
“你做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二老爷将新得的一笼黄雀往姜氏跟前一晃,“半个月前父亲不是因初丫头的事入宫了一趟么,长公主殿下叫他老人家把原先留在长春宫那些鸟雀都给收拾了回来,父亲如今无需彩娱戏雀,便把这些玩意儿通通扔给我了,瞧,这隻雀儿名唤莺儿,唱的曲儿也格外好听,不如我将它留在明间,平日给你解个闷?”
姜氏心里搁着事,没心思跟他掰扯,厌烦地避了避,“一边去,我有事呢。”她继续张望穿堂门口,问道,“儿子怎么还没回来?”
“你指的是哪个?”
话音未落,姜氏瞧见前方穿堂跨过一道挺拔的绯红身影,脸上喜不自禁,“淮儿,你可回来了?”
下午申时,明嬷嬷遣明贵寻到王书淮,告诉他谢云初的妹妹谢云秀来府上,行踪略有些古怪,王书淮猜到大概,嘱咐明嬷嬷把人看好,待处置完公务,推去应酬,迅速回府,担心谢云初动气,不敢声张,官服未褪,径直往宁和堂来,
王书淮眉目清凌来到父母跟前施礼,薄雾萦绕他眉间,如缀霜雪,
“母亲,人在何处?”
姜氏道,“就在后厢房,你打算怎么办?”
王书淮立在台阶下看着母亲,没有与她详谈的打算,“儿子先审,母亲担心了一日,去歇着吧,接下来的事交给儿子。”
王书淮使了个眼色,明嬷嬷立即带着几名婆子,去后面西厢房将人提出来。
未免闹出动静,人被蒙住了脑袋,也给堵住了嘴,三名婆子牢牢钳住她,压着人跟明贵走。
王书淮见状跟父母行礼,打算转身,姜氏还有些担忧,叫住他道,
“儿啊,女人的招数比男人还多,你可千万要提防,莫被她狡辩了去。”
王书淮神色一顿,面无表情点头。
二老爷听了差点笑出声,拦住妻子道,“你儿子年纪轻轻升任阁老,绝不是吃素的,他之所以把人带走,是担心污了你的眼,你别瞎搅合了。”
姜氏瞪了丈夫一眼,二老爷笑,朝王书淮摆摆手。
王书淮再施一礼,随后退出宁和堂。
明贵依照王书淮的吩咐,将谢云秀提到国公府后罩房一处偏院,平日这里堆放些杂物,听闻王书淮要审人,婆子小厮利索地收拾干净。
明贵先将谢云秀扔了进去,随后吩咐小厮去取二爷惯喝的西湖龙井来,待茶水斟好,搁在长案上,明贵迎着王书淮入了屋内,留下三个戒律院的婆子,其余人打发出去。
齐伟和冷杉各自抱着一柄长剑立在门口。
谢云秀被捆在圈椅里坐着,婆子经王书淮授意,将套在谢云秀头上的麻袋扔去,拔出塞在嘴里的布团,谢云秀顿时大口大口喘着气,畏畏缩缩循着摇曳的烛火望去,前方案后坐着一人,一身二品绯红官袍,身姿秀挺,眉目清隽,眼底镇着几分幽澈。
不是王书淮又是谁。
谢云秀看到他眼泪顿时滑出来,“姐夫…”被关了半日,嗓子都是哑的。
“二小姐百般纠缠目的何在?”
王书淮眉目斯文,瞳仁深处甚至缀着几分笑,只是那笑跟沁了冰水似的,令人生寒。
谢云秀打了个寒颤,“姐夫,我只是想照顾姐姐,别无他意,我如今无所依仗,可不就是盼着能入姐姐的眼,得她几分怜惜么……”
王书淮却不信,“岳丈禁了你的足,你却借着云初生病混入府中,行踪实在可疑。”
明嬷嬷告诉王书淮,怀疑谢云秀意图勾引他,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