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窗口处窜过来一个小脑袋,对着里头爹娘的背影大喊,
“娘,除了肉馅,我还要虾陷的。”珂姐儿力气大,嗓门也大。
王书淮和谢云初像触电似的,飞快分开,谢云初被他吻得身心凌乱,迟钝地应了一声,“诶,娘知道了…”
王书淮模模糊糊看清她面颊覆着一层红晕,薄唇轻抿。
这一夜,两个孩子吃到爹爹和娘亲亲自做的饺子,有滋有味。
膳后消食回到正屋,谢云初用范太医给的药水帮着王书淮敷眼睛,又带着两个孩子读画本,读了一会儿珝哥儿便睡着了,珂姐儿也趴在她肩口打瞌睡。
乳娘将两个孩子抱走,谢云初便接着看码头和玲珑绣的帐本。
至亥时初刻,沐浴回到内室,春祺给她端来一盆药浴,给她泡脚。
这时王书淮从外间走进来,摆摆手示意春祺离开,自个儿坐在她跟前的小杌子,宽大的手掌探下去,将她雪白如玉的足捧在掌心,药水是深褐色的,时不时漫过双足,他指腹在她脚心来回摩挲。
王书淮的力道比春祺要大,经脉摸得也很准,比春祺揉捏起来有一种别样的舒适。
只是他掌心太烫,谢云初被他裹着时,心尖都被晕热了。
敷过药水后,王书淮双目看得更清晰了些,她明眸善睐,明明生了几分慵懒又保持着端庄自持的模样,乌黑的秀发被簪子挽起,有一把黑撮撮的发垂下来,如同绸缎似的铺在他眼前。
王书淮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满足,唇角微微勾了勾,继续给她按脚。
谢云初头一回知道自己掌心这么敏感,每一下都像在心尖拂过。
大约是觉得她脚小玲珑,王书淮摊开手掌将她脚板往掌心比了比,竟也没大。
谢云初红着脸俏生生瞪了他一眼,王书淮抬起眸,与她视线撞了个正着,松散的黑发被风拂起,从他面颊卷过,她撩了撩耳发,妩媚风情绽露,他虽是坐着,个子比谢云初矮不了多少,谢云初垂下脸来时,额心抵过去,他英挺的眉眼近在迟尺,发丝飘在他面颊。
“书淮…”她轻轻低喃。
王书淮心被热化了,双目变得幽深,凝着她不动。
水不知不觉已冷却,他用帕子将她脚心擦拭干净,握在手里没舍得放。
二人隔着水盆额心相抵,
“我不在时,你想我吗?”她这样问,
王书淮喉结猛地抽动,仿佛有烟雨从他心头覆过,双目深深,嗓子黏住。
岂是一个想字了得。
他闭着眼,忍耐着内心的悸动,仰目哽咽了下,“想…”
谢云初俏皮地笑了笑,脚尖从他掌心脱出,顺着他手臂往上攀爬,到他胳膊处,往上垫了垫,够到他的下颚,用玲珑的脚指摩挲他的胡渣。
低低的轻笑从唇齿溢出,她肆无忌惮嬉戏玩闹。
他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
下颚往下沉了沉,让她玩得更尽兴。
唇往下滑到她脚心亲了一口。
谢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脚缩回来,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些把戏?”
王书淮抬起明俊的眉目,语气正经,“云初,你哪儿我没亲过?”
谢云初被这话给烫红了脸,谁能想到这是当初那不苟言笑圣洁如雪的京城第一公子。
回想初见他时,为他相貌才华所倾倒,当时心里想,他会为什么样的女人折腰,今日这个人便蹲在她跟前亲吻她脚心。
谢云初逃去了拔步床。
王书淮端起水盆送去浴室,沐浴换衣回了内室。
谢云初已歪在床榻,玲珑肌骨藏在薄薄的秋褥下,侧对着里面,露出一截纤细腰肢。
王书淮留下一盏小灯,放下帘帐上了塌,轻车熟路将人带入怀里开始亲吻。
温柔缱绻游走在她眉眼鼻梁红唇,谢云初被他吻得呼吸紊乱,希望他进一步时,他却执着在她面颊眉心,乐此不疲,虔诚而热切。
半个月过去了,日日如此。
谢云初纤纤玉指扶在他腰身,突然发问,
“书淮,你还在怕什么?”
王书淮一愣,沉默良久,他悬在她身上半搂住她,嗓音嘶哑,“云初…”
过去只要碰触到这具身子,或者光是想一想,便热血沸腾,如今却不敢,只是一遍又一遍去确认她在他身下,始终不敢进一步。
对他而言,她已经珍贵到不敢轻易去占有。
谢云初叹息,看来他心里的创伤还未抚平。
思忖片刻,将他双手揽下搁在腰间,甚至主动缠上去,手掌捧着他面颊骂道,
“王书淮,你特别混帐。”
王书淮没有否认,探身下来,将她脊背给捧起,认真道,“是,是我对不住你。”
谢云初满嘴嘲讽,“我喜欢你时,你不当回事,如今又眼巴巴凑过来,我死了便死了嘛,你续弦便是,偏要千里迢迢追过来,差点赔了一条命,”
“好不容易人回来了,又后怕成这样,你说,你是不是很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