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淮深深看了信王一眼。
谢晖也着实担心道士闹出风波,连累整个谢府,尚在权衡之际,谢云佑朗声道,
“犯不着你们操心,我守在树上便好。”
信王本意是逼走王书淮,自然也不强求,便道,“也好,我也会加派人手在附近巡逻,襄助一二。”
谢晖无话可说。
一行人至前厅,谢晖立在臺矶处,示意二人离开。
信王想让王书淮先走,王书淮却以信王身份尊贵为由,请他先行。
谢云佑直觉二人不对劲,一齐给轰出去了。
王书淮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连夜回了王府。
恰恰遇上闻讯赶回来的国公爷,国公爷听闻王书淮整日浑水摸鱼,并不好好当差,气得不轻,风风火火赶回府,打算训斥一顿孙儿,祖孙俩在大门处撞了个正着。
国公爷立在臺阶处,瞅着风尘仆仆赶回的孙儿,冷笑道,“这是去哪了?”
“谢府。”王书淮还很理所当然。
国公爷左看右看没觉得孙儿与过去有什么不同,瞧,气质沉稳,语气干脆,像个干大事的,难以想象他居然睡去谢家屋梁,王家的脸都被他丢干净了,
“跟我进来!”
国公爷怒气冲冲带着王书淮回了书房,
王书淮却没有给他训斥自己的机会,将书房门一掩,替他老人家斟了一杯茶,单刀直入道,
“祖父,咱们爷孙俩就不卖关子了,我就直说,祖父身上的秘密,孙儿已然知晓,如今摆在祖父跟前有两条路,要么孙儿把晋宁遗诏的事抖露出去,要么您说服长公主殿下,让她老人家亲自去谢府提亲,我相信,隻要长公主出马,谢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国公爷给气傻眼了。
“你怎么知道的?”
“您先把孙儿的事办了,回头孙儿跟您坦白。”
前世的现在,国公爷可还没把遗诏的事告诉王书淮。王书淮为了娶到谢云初,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
国公爷深深看着孙儿,却在王书淮眼底看到前所未有的淡漠与坚决。
这混账,连他都敢威胁。
国公爷怒归怒,也佩服他这份魄力,是个能成事的,起身狠狠敲了他一记脑门,二话不说回了宫。
也不知国公爷想了什么法子。
次日清晨,这位当朝最尊贵的摄政长公主仪仗驾临谢府,谢府上下齐齐出门跪迎。
长公主与国公爷一前一后从宫车出来,身后还跟着儿媳姜氏与二老爷王寿。
王书淮更是换上了六品翰林编修的官服侍奉在侧。
长公主雍容往前,朝老太太和谢晖抬手,
“免礼。”
谢晖看着这浩浩荡荡的架势,后背冷汗涔涔,恭敬将长公主一行引入内。
谢云初走在长辈之后,往王书淮瞥了一眼。
王书淮视线早就落在她身上,四目相接,谢云初面庞一热,移过目光,扶着老太太进了门。
片刻一行人至正厅,分主宾落座,长公主,国公爷和老太太坐在上首,谢晖与王寿夫妇相对而坐。
谢云初则侍奉在老太太身侧,王书淮的席位摆在父母末尾,他原本是可以坐着的,瞅见谢云初站着,他便干脆站在那儿不动。
长公主不喜欢寒暄,坐下没多久便朝朝云看了一眼,朝云将一烫金皇帖递给谢晖,
谢晖接过来满脸疑惑。
长公主笑道,“谢大人打开瞧瞧便知道了。”
谢晖将皇帖打开,裏面是钦天监合的王书淮和谢云初的八字,卜了八个上上佳的干坤卦,谢晖便明白意思了,看来这个女儿是非嫁不可了,王书淮也着实是个人才,王家诚意摆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怕是不知好歹,他看了一眼女儿。
长公主了然,谢晖这是还要看谢云初的意思,于是道,
“书淮,我们长辈说话,你们晚辈听着无聊,便去一边玩。”
谢晖也立即开口吩咐谢云初,
“云初,东苑那园桃花开得正好,你带王公子去赏花。”
谢云初心下了然,朝长辈屈膝行礼,便看了一眼王书淮,抬袖往廊庑一指。
片刻,二人来到东苑的桃园。
丫鬟守在园子门口,将裏面一片小小天地留给二人。
东苑的桃花开得正艳,一簇簇堆在枝头,玉雪可爱,谢云初亭亭立在一颗桃树旁,王书淮负手踱过来,抬手撩开一枝桃花,探目看着她。
谢云初面颊红彤彤的,比那桃花还要明艳几分,
“你为什么非要娶我?”
姑娘虽单纯却又不笨,王书淮三番两次出现在谢家不是偶然。
王书淮并不敢深瞧她,怕洩露自己的情绪,将目光落在她脚尖,温声道,
“我若是告诉你,我总无缘无故梦到你,就仿佛你是我前世的妻,你信不信?”
谢云初满脸愕然,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羞道,“你别胡说八道。”
这话换做旁人便有轻佻之嫌,王书淮说出来反而有一种格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