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继续断续地、努力地说,将皮肉剖解掉给祝余看,“其实祝、祝余,我更想、更想你吻我。”
是的,祝余当不成长辈、也没有母亲的特点。我知道的,在喊出“云扬”的那刹那就十分明白,那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去请求呢?
就如白天和林禅语的对话,就如晚餐时我的回避。我知道的。
我希望祝余做我的恋人。
平心而论,我并不算一个很有勇气的人。
少年时候,因为身体的异样,小姑严令我和寻常的男孩女孩保持距离。我有和大众不太一样的生活习惯:不要出头、不要在有人的地方脱下衣服、不要去挑衅谁、不要因为好奇尝试让人失控的烟酒……这份如惊弓之鸟的谨慎为同龄人所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因为别人的靠近和友好烦恼?
如此举动自然引来讨论,小地方无法阻挡流言的传播,知道一些真相的大人们隐晦地将过去的轶事告知给不明所以的下一代,这让我在之后受到过同学们鹦鹉学舌般的侃笑。但,那些断不明善恶的稚真讨论仅限于唇口,无人真的撩起我的衣摆、在厕所孜孜等一个“特殊”的怪胎。“他看起来有些神经质。”万千的疑惑总结为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可怜兮兮的。”
之后我离开家,堪堪入青年,又因为城市的大和繁华局促。普通话、电子设备、学历的要求、薪金的计算方式……新鲜的事物伴随门槛向我袭来,我因无知而惊惧,恐慌自己会被仪器照射出畸形的真身。然而城市很忙碌,我少见那样多疲惫的脸,急匆的步调使得痛和快乐都隐形,容妆和服饰下何种性别也不是最必要。糊口成了重中之重,我在门槛里踉跄摸索,能站立后视现在的稳定为幸福。林禅语夸赞过我,但出门至今,捡祝余仍旧是我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
现在,我和他一起跻身在黑夜,裸露的肌肤有一部分贴着,拥抱是潮热的,伴随着剧烈的心跳。祝余的脸在我的手掌之下,即便眼睛因缺失的光亮无法在脑海中成具体的像,我仍可以通过起伏的肌肉想象他的样子。“虞生?”祝余的脸颊克制地动了,如果是借由眼睛我大概不会知道它在绷紧。“嗯、嗯。”我结结巴巴地回应,又在祝余的额头上印了一个亲吻。
应该说什么话呢?似乎说什么话都不算得好时机。喜欢是冥冥之中,吻大抵也是无师自通,我竟也可以不系统地学习便会什么东西吗?这个发现让我有些雀跃。“祝余。”我捧着祝余脸的拇指轻轻颤,去抚他因讶异而扬起来的眉尾。
这大概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动作,因为祝余环在我腰上的手开始收紧,可我也并不觉得祝余生气。身体与身体间的空气从稀薄到没有,一张脸贴在我的胸口。“虞生。”声音通过震颤的胸膛传进耳朵,比另一个做介质的空气更加鲜活。十几分钟前我见过的挺立鼻尖划过扣子,停留在胸膛的一隅,热气烧灼我的乳头,似乎要将它蒸熟,不让它再缩回去。仿佛在哺育幼儿,祝余的声音闷闷的,“你这样,很危险。”
这六个字说得并不流利,耗费了祝余的许多力气,我感受到他绷起的颌骨,太阳穴处的肌肉也坚硬。我的臀因背部直立而离开他的大腿,但隐隐约约间,内侧还是碰到了他勃起的阴茎。
感知另一个人的性欲,这是我十八年生命里从未设想过的,而祝余说的危险……我勇气的源头抱着我,因此他就算在发出警报,我认定自己也并不万分惧怕。
“哥哥。”我轻轻喊,“你会伤害我吗?”
“说不准。”祝余顿了顿,在冗长的克制中狼终于露出齿牙,祝余笑了,随后说:“我大概会想操你。”
“男人很危险。”他的话和林禅语的重叠。“虞生,要小心男人的鸡巴。”我同时受两个人的戒,祝余仰起头,即便看不见除黑色以外的颜色我还是感觉到目光的制压。他的语气幽幽的:“否则虞生,我为何会说对不起?”
我的身体抖了一下。
我曾在医生和教材的帮助下学到了两性知识,知道荷尔蒙、知道如何做爱、如何让生命诞生,但知道和经历或许不能相提并论。我的手脚因祝余的话而发软,没有被触碰,我的下体就在肿起和不断翕动。
“祝余…”我的身体燃起新火,可还有话没有说出,忍耐是久长人生中必须学会的一项。绷着的祝余有些像被罩住口鼻的狼犬,威猛,却也克制着不朝我伸出爪牙。他是个好人呀,我为我贫瘠的形容痴痴笑。莫名的理直气壮又让人变得可怜,我委屈兮兮的:“好凶的话。”
“换其他人这个小屋大概已经天翻地覆了。”祝余的笑声略带点闷哼,“虞生,我想我应该也不能算坏人。”
大雨已经彻底停下。
留着透气的窗户很好地执行它的功能,我在房檐滴落的水声下闻到不同于自己身上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泥土味道。一个深呼吸,闹嗡嗡的头被盛雨的青草和湿地包围,我抱着祝余的脖颈,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坐下。
同样濡湿的衣料相贴,祝余受刺激的声音止步于口腔。性器相互触碰,我红着脸、也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