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铃抱着男人,今夜她暂时不想与男人欢好,一连几日男子身娇体弱,根本就承受不住这高强度的欢爱,再加上昨日许澹突然性的崩溃令相铃心疼担忧。
于是她自作主张将在西厢房早已熟睡的男人抱回东厢房中,一路上相铃走的都很小心翼翼,冬日寒峭,相铃仔细的用真丝棉被将许澹包裹地严严实实,甚至担心寒风吹刮许澹细嫩的脸,相铃特意将自己穿来御寒的黑衣大氅取下,轻轻覆盖在男人睡得通红的头部,剩下的部分顺便将许澹上半身裹得严实。
做好这些,相铃这才放心地打横抱起男人,小心走向两人的婚巢。
一路上下人皆不敢看,相铃所到之处下人具是避让行李。相铃行至东厢别院口,正巧碰上在院门口清扫的春袭,春袭起先没注意,等到注意身后来人时,他立马弓腰行李,怯懦懦轻声问询:“女君可否要奴准备饭菜浓汤熏衣点蜡,好让女君与夫郎安生,洗去寒峭。”
相铃步伐不停,声音清冷,“不必,今夜不需伺候。”
春袭垂眸,平静无波低声应承:“奴且遵命。”
许久,才缓缓起身,继续洒扫,心中所思所想旁人窥不见一分一毫。
相铃将男人轻柔放置床榻,随后转身将门扉关上。她下意识地要去点灯,随后步伐一顿,继而转身回里屋,将身上衣物褪去,只着里衣。她双手揉搓,不断哈气,最终手掌变暖,她才前往床榻将束缚在男人身上物件一个个小心拿开。
月柳睡梦间不是很安稳,他恍惚梦见年少时家庭巨变,以及弟弟这些年的忍辱负重,又梦见许澹尖利的愤怒和春袭暗地呲牙的阴毒。
仿佛置身刀山火海,前面步步陡峭,后方深渊巨口,脚下是一座通往光明的独桥,下面却是不断嘶吼贪婪的毒蛇,每一步他都走的心惊,却又执拗地不肯再退半分。
忽然脖颈剧痛,月柳瞪大双眼身形惧颤,原来毒蛇不知何时猛地窜上一条,尖锐地獠牙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月柳兀得心中爆发出浓烈地的愤恨和不甘,直接抬手抓住毒蛇光滑软嫩的身躯,粗暴地就要往外撕扯。
“夫郎!醒醒!是我啊,夫郎!”
朦胧间他听见将军的声,将军声音焦躁,月柳费力睁眼,睡眼朦胧间发现是将军,将军满脸焦急眼中满是柔情与担忧,一瞬间月柳孤苦的内心被填满,如同蜜糖一样,不知为何月柳眼眶通红,道道清泪顺着眼窝滑下,他却笑意盈盈地伸出白臂,撒娇卖痴,“子蝉今日还来吗?”
相铃满眼心疼,伸出上手轻轻擦拭男人流出来的泪水,随后解开被褥,环腰抱住男人,声音小声带上些许安抚,“不来了,昨日给你带的桃花酥被下人分食了,今日不做了,我们好好睡觉。”
相铃大手轻轻拍抚男人后背,顺滑的绸缎里衣质地轻薄,月柳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女人手掌的温度,暖暖地,像是秋日里的太阳,暖烘烘晒着平白令人心生暖意。
月柳鼻尖骤然一酸,他乖顺地躺在相铃怀中,两人的发丝散落在一起,月柳其实心中十分迷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扳倒许澹,将来东窗事发子蝉会不会嫌弃他的出身,他的胞弟如今没有自己的讯息会不会偏执地自杀
一切的一切都足以将月柳压垮,之前他能用情爱分散些注意力,今日他明明也跟今晚一样,让自己沉溺性爱中,暂时忘却这些,许是今夜子蝉太过温柔,亦或是今日的氛围是他梦寐以求的,美好的让月柳不敢轻易打破,他不知道与春袭这头阴险的豺狼合作会不会遭到反噬。
但很明显,如今的自己已经明面得罪许澹,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跳下去,因为他已经别无选择,他要为自己和胞弟挣一个未来。说他自私也好,说他下贱也罢,友游戏一旦开始,入局者只能继续玩下去,与其他入局者斗个不死不休。
相铃怜爱地扶着男人的头,顺着发丝一路下滑至挺翘的臀部,在重复,她其实很享受这种跟爱人温存的氛围,这让相铃有种岁月静好,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似乎也不错的感觉。
她带着满腔柔情吻上月柳的发顶,将自己埋进男人颈间,嗅着男人的馥香,快慰的深吸一口在缓缓吐出。
月柳头颅调转,轻轻吻上女人坚毅的侧脸,女人顿住,男人乘胜追击,用光滑的脸蛋轻轻厮磨女人的下巴嘴角,如同鸳鸯一般交颈相卧,平淡又温馨地传达彼此的爱意。
突然,月柳生出一股不甘,他撑起身子,亲了亲女人的唇,声音低哑温柔,“子蝉,妾想看你,去把灯点起来吧。”
相铃在黑夜中定定看了他许久,喉结滚动,才低低答复,“好。”
女人起身,从暗柜中取出火折子,来到红烛旁,点燃。
火焰跃然蜡烛上,正当相铃再去点另一个时,月柳低叫住她,相铃转头看着被火光照亮的昏暗床榻,她的夫郎隐匿在层层帷幔里,“子蝉,这点灯火足以让妾看清。”
说到底月柳还是怕。
相铃开口,“好。”
“子蝉为妾描眉吧,寻常人家有的妾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