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一块了,宁晏微有懊恼,便问,“那你呢,你要随驾吗?”
烛光被帘帐遮去大半,一点微弱的火光跌入他眼里,化做春日里的三分柔情,他捧着她面颊,轻声问,“你想去,我便陪你去,你不想,我便与舅舅请旨留守内阁当值。”
宁晏眼眶一瞬间漫上汹涌的酸意,去年行宫秋猎,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行宫,今年却为了她放弃随驾,她手轻轻捏着他衣领,带着点软糯,“我想留在家里”她并不喜欢热闹。
“好”燕翎将她圈入怀里,
宁晏贴着他利落的鬓角,仰眸瞥着他挺拔的剑眉,软声问,“二十八这一日,你得空吗?”
燕翎微微弯了弯唇,下颚往她额尖蹭了蹭,“没空”他要陪某个小东西过生辰。
宁晏闻言眼底的光一瞬间黯淡下来,沉默片刻,“哦”了一声。
燕翎笑了笑,也不与她解释。
次日秋猎的旨意下来,燕玥回了府,嚷嚷着想让秦氏随她一道去玩,徐氏念着王氏刚出月子,估摸着闷坏了,也提议王氏夫妇随驾,将孩子和乳母留在家里,由她看着,王氏答应了,徐氏以为宁晏与燕翎肯定会伴驾,不成想宁晏不去,
“也好,那我们娘俩在家里作伴,回头我给你过生辰。”
宁晏笑了笑。
燕玥等人这才晓得宁晏生辰到了,面露尴尬,干巴巴说了一句,“倒是不好陪大嫂过寿了。”
宁晏并不在乎她们,自然也就无所谓。待次日,人人提前把礼物送了来,宁晏没细看,就吩咐荣嬷嬷登记造册,回头按照规格还礼便是。
夜里崔玉等人又在明宴楼凑了一桌酒席,依照惯例给燕翎递个讯,没料着他会来,结果燕翎如期而至,还主动吩咐周管家上菜,一副东道主的架势。
大家不免议论起随驾西山的事,却见燕翎特意加重了下语气,
“二十八这一日我媳妇生辰。”
临川王世子侧眸瞧他,“所以你这回不去了?”
燕翎擒着酒盏晃了晃,酒波微漾,“我当然不去,我问的是你们。”
“我们?”大家交换了个眼色,
“对,我媳妇生辰。”燕翎再次强调。
大家瞬间意会,看着燕翎明明求他们却端着架子的模样,又气又笑,捶胸顿足道,
“可以啊,兄弟,这回上道了!”
崔玉拍了一把他的肩,豪气冲天,“成,咱们留下来给他捧场,正好,今年明宴楼的单全都记他头上。”燕翎无话可说。
周管家再次抽了抽唇角,默默回到账房翻了翻崔玉等人的账目,心疼地捏了捏眉心。
这姑爷如此大手大脚,明宴楼养不起。
大家传杯换盏吃得好不痛快。
七月二十四这一日,京城大半官宦女眷随驾西山,太子与三皇子也跟着一道去了,内阁只剩下首辅程镶与燕翎当值,家里一下子冷清不少,宁晏来了小月子,干脆歪在塌上歇着。
老太医给她把完脉,开下最后一张方子,待小日子这几日吃了,宫寒也该清除得差不多,老太医的药效果极好,宁晏这一回肚子不疼,身上也不觉得冷,除了小腹微有些胀,几乎没有反应,心里欢欢喜喜的,国公爷那位姨娘不声不响给他添了个女儿,家里处处有喜事,宁晏盼望着能轮到自己。
就这么歇了四日,月事走的干净,宁晏浑身通泰,早起去给徐氏和国公爷请安,夫妇俩正抱着小孙女哄,小孩儿跟着爹娘夜里总要哭几回,这几日睡在容山堂反而安生了,都说隔代亲,徐氏念着没给孙女办满月酒,偏疼了几分,小婴儿生得像燕璟,那眼神儿眯起来与燕璟几乎一模一样,国公爷特别爱,逗了好几回,瞥见宁晏进来,朝邵管家招了招手。
邵管家捧着个锦盒奉给宁晏,宁晏摸不着头脑,“父亲,这是什么?”
以往家里孩子聚在一团,宁晏隐在当中乖乖巧巧并不显眼,今日就她一人在,国公爷看着她不觉露出几分父亲的怜爱,
“孩子,你嫁进来快一年了,这一年你的功劳我与你母亲都看在眼里,若非你,国公府不可能这般蒸蒸日上,都说娶妻娶贤,娶你这门媳妇,是我们老燕家赚了。”
这是对宁晏最大的肯定。徐氏也在一旁搂着孩子连连点头。
宁晏露出浅浅的笑,施礼道,“也是父亲与母亲爱重的结果。”
国公爷颔首,指了指盒子,邵管家替他打开,宁晏瞄了一眼,这是一只檀木金漆描百子送福图的香奁,里面有四层,搁着一套点翠首饰,从玉笄,簪子,华胜,耳环到金珰璎珞整整一套,做工精细,颜色鲜艳,十分夺目。
国公爷道,“这是我第一次立下军功,先皇赏了我一千两银子,我兴致勃勃去市集给你祖母挑的一套首饰,你祖母捧着这些点翠含着泪,说是我用命换回来的,舍不得戴,她一辈子也就看过几回,不曾上过身,临终前交给我,让我留给后人。”
“我连你母亲都没舍得给,今日你生辰,我将它给了你,孩子,无论家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