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朝廷改派别人去”
宁晏听得他撒泼耍赖,反而破涕为笑,捶着他的双肩,“你别逗我”
离别的沉重被这一声笑给冲淡了。
燕翎说不去时,宁晏抵触的情绪悄然溃散,心反而又高高拧起,“我可不要成为红颜祸水,否则,陛下定要追到泉州来砍了我。”
燕翎轻轻一笑,指腹别了别她眼角的泪花,
宁晏哭过后,坦然许多,收敛神色道,“你放心去吧,泉州这里有我,待三月三开禁,我将作坊的事安置好,便回京等你。”
燕翎听得这话,脸色并未好看多少,只慢慢地含住她的唇,宁晏垫起脚跟,反客为主地去蚕食他,甚至双手已不可抑地伸到他衣领,要去解他的衣扣。
燕翎察觉到她的动作,脸上一热,将她小手给握住,
“晏晏,你做什么?”
宁晏眼丝柔柔望着他,“你说我想做什么?这么久了,你从来不留在里面,害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我就想要个孩子,你为什么不给我”
燕翎听得这话,倒抽了一口凉气,将她环抱在怀里,压着发梢喘息,
“等我回京,等我回京一定跟你好好生个孩子”
之前不急着让她怀孕,是担心路远,回程途中出差池,他绝不能拿她身子开玩笑。
现在就更不行了。
朝廷主力支援戚无忌,陇西边关卫所废弛,真正能跟乌斯藏对抗的兵力不到一万,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倘若真的出了事,留个孩子给她不是成为她的负担吗?穆少霖有一句话说得对,宁晏不该被困在后宅。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希望她在泉州自由自在生活,去实现她的梦想。
但这些话,燕翎放在心里。
缓缓将她从怀里拉开,恢复往日的从容,“你就在泉州好好开禁,我和无忌都等着你驰援。”
宁晏听到这话,精神一振,“好,我一定给你们挣一大笔银子,让将士们吃饱穿暖。”
即便天各一方,至少他们在并肩作战。
事不宜迟,宁晏亲自替他收拾行囊,看着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一夜,她一个人抱着纸鹤枯坐许久,头一回尝到牵肠挂肚的滋味。
三月初一,艳阳高照,海面风平浪静,远远地似有号角响彻云海深处,礼部侍郎闵运之携市舶司所有官员侯在码头张望,不多时,一大片船帆进入视野,大帆如云,旌旗蔽空,仿佛有一座海市蜃楼缓缓靠近。
到了午时,整个泉州海面几乎被船帆给占满,场面蔚为壮观。
当先一艘龙舸抵关,一身飞鱼服的郑源携南洋诸国使臣上岸,陆陆续续有不少船舶进入晋水通关,共有占城,暹罗,天竺,苏门答腊,甚至葡萄牙等五十多个国家来使,整座泉州城人声鼎沸,奔流不息。
三月三开禁这一日,上午祭拜天地与河神,举行开禁仪式,下午各国商人与使臣在市舶司后面的仓库,欣赏琳琅满目的货物,起先优惠税额限期一日,后来人员实在太多,延期到三日,仅仅三日,市舶司收入三十万两税银,这数目绝无仅有,朝中各部官员均是震惊不已,到两个月后,数额增加到一百万两。积压多年的商贸意愿一下子井喷出来。
市舶司迫不及待将喜报送到京城,皇帝龙颜大悦,拿着折子赶赴慈宁宫,
“母亲,您瞧一瞧,这是翎哥儿夫妇的功劳。”
太后闲闲地卧在躺椅里,并不接他的折子,只觑着他问,“你打算怎么赏翎哥儿媳妇?”
皇帝笑道,“全凭母后做主。”
太后哼了一声,给出建议后,又问起了陇西的战事,皇帝脸色一瞬间沉重下来。
乌日达不知许了什么好处,说服鞑靼大汗一同出兵,他已派戚侯为主帅,大将朱庆为副帅驰援北境,戚侯虽然不能上战场,但他经验丰富,有他统兵指挥,不至于出大岔子。
真正令他担忧的是西边。
燕翎手里只有四万兵力,而这里头真正能用的只有一万精兵,这一万兵力需要面对十五万高原铁骑,他根本想象不到外甥要怎么打这一场战,他甚至已做好战败的准备,就连朝廷官员也已默认西线战事会失利,暗中商议如何善后。
彼时的燕翎正在肃州卫所军营排兵布阵。说是排兵布阵,但真正在营帐里听令的反而是十来位盐商。
一万人打十五万人,怎么打?根本赢不了。
上兵伐谋。
燕翎在北境一向是正面出击,无往而不利,到了西线,战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燕翎却做起了逃兵,只遣驻守在肃州的老将带着一万精兵与对方周旋。
他想出一条狠计。第一步切断朝廷供往高原的盐铁茶生丝等,将所有偷运的商人都给抓了起来。
其二,从朝廷招来鸿胪寺少卿,遣他前往乌斯藏宣旨,往后乌斯藏的土地与人口施行推恩令,何意?以往各部落的人口和土地只归嫡长子继承,庶子不得分封。现在不一样了,庶子也可以分封,且只要带兵投效大晋,朝廷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