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以表忠心。
裴钺适时提拔有声望与能干务实的臣子入阁,等到朝中班子搭好已是两月后。
这两月内,礼部官员来舒家下聘,凤冠朝服提前送达,帝后大婚已筹备妥当,只待五月十八日婚期到来。依着规矩,宫中得遣嬷嬷来府上教规矩,可裴钺为了不约束舒筠,一概旧俗全部省去,故而舒筠备婚也是自由自在的。
临近婚期,舒筠心中忐忑一日胜过一日,有对未知的憧憬,更有即将离家的惆怅。
“爹,娘,待女儿出阁,二老便去老家择一族弟入嗣吧。”
自舒筠被封皇后,想要乘这口东风的人太多太多,舒家各房均有意无意走动苏氏,意将孩子送给三房当儿子。
苏氏与舒澜风经历了舒筠失踪一事,只盼着孩子平安,对其他诸事反而看淡了。
舒澜风摆摆手,“这事你就别挂心了,我与你娘亲商议,这辈子就这么过,人死如灯灭,谁还在乎有无人焚香烧纸,若是再养一个孩子,你母亲心力难继,且不如我俩慢悠悠过松乏日子。”
苏氏也颔首,“养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还不如依靠我外孙来的实在,你在皇宫好好的,爹娘在宫外就有靠。”
舒筠见他们拿定主意,也不多言,一面蹭在母亲怀里,一面抱着父亲的胳膊,半是不舍半是撒娇,“那女儿多出宫来陪陪二老。”
苏氏摸摸她的头没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谁知是何光景,婚期越近,夫妇二人情绪越发低落,来回就那几句话嘱咐来嘱咐去,舒筠耳朵都听出茧。
舒筠出嫁当日,晴空万里,礼炮高鸣,舒家门外,文武朝臣按班分立,另有五位一品外命妇相携来正院迎皇后大驾。
舒澜风一身殷红喜服坐在堂屋,目送女儿拖着迆地凤尾裙,由妇人们簇拥着慢慢消失在廊角,方揉了揉发胀的眼,收回目光,
“筠儿这一走,屋子里就显得空荡荡的。”
苏氏出神了一阵,也跟着四下张望,这一眼望过去,仿佛哪个角落都藏有她的欢声笑语,眼眶不由一酸,“谁说不是呢。”
夫妇俩又沉默一阵,舒澜风越想心中越空,到最后忍不住哽咽抽泣,
“咱们筠儿还小,才十七岁,陛下却近而立,可别欺负了咱们筠儿。”
苏氏见丈夫哭起来,深受感染,也跟着落泪,“应该不会吧,陛下如此看重筠儿,怎么会欺负她呢?你不是说太上皇召见你,承诺陛下不纳妃吗?”
舒澜风一哭反而止不住,不停地抹眼泪,“我不是指的这事”
苏氏见舒澜风神色别别扭扭,这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哎呀,完了!”
苏氏猛地一拍桌案,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我忘了件要事。”
舒澜风被她吓到,泪花犹挂在眼睑,声音发沉,“什么事?”
“我”苏氏苦着脸狠狠锤了自己脑门几下,“我昨夜千叮万嘱,来回折腾,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此刻方想起,我压根就忘了交待筠儿洞房一事。”
舒澜风一呆。
喧嚣褪尽, 舒筠端坐在坤宁宫的拔步床上, 脖子有些僵硬,她揉了揉,发现丫鬟芍药兴奋地在一旁抿嘴,嘴角咧得老高,
“你高兴什么呀。”
芍药笑嘿嘿道, “您嫁人了,奴婢自然替您高兴。”当初无论如何没想到舒筠能以皇后的尊荣入宫, “您的花轿可是从正阳门入,一直行到午门入的宫, 全城三品以上外命妇扶轿,全京城谁能比过您风光?”
舒筠并不在意这些浮华虚名,她更在意的是她堂堂正正成为他的妻。
“快些帮我把凤冠取下。”
芍药二话不说上前来帮忙, 候在门口的嬷嬷瞧见这一幕, 欲提醒舒筠皇帝还没过来怎么能脱簪去冠,刚往前一步, 那小丫头已手脚利索帮着舒筠把凤冠取了下来, 她只得又退回去。
舒筠脱去凤冠,整个人轻松许多, 一面松乏筋骨一面开始打量坤宁宫,兴许是先前对皇宫有过于夸张的想象, 她一直以为坤宁宫如奉天殿那般恢弘气派,这会儿环顾一周发现仿佛与寻常人家的内宅也没太多区别。
只是奢华精致一些。
内殿摆设充实而温馨,金丝楠木所制的千工拔步床, 雕工精细的八宝镶嵌衣柜, 再有便是镶玉的梳妆台和紫檀罗汉床, 仔细一瞧, 摆设习惯竟与她闺房相差无几。
寝室往东连着有两间是安置衣物箱柜的梢间,若有贵重之物或体己便锁在此处,算是她的小库房,往西则如家里一般有个起居待客室,过了当中的正堂,沿着打通的甬道过去,则是一间装饰格外雅致的书房,里面挂了历朝历代的名画,看得出来都是依着她喜好来布置的,心里的陌生与忐忑散去不少。
舒筠乏累,也没细瞧,稍稍扫了一眼就回到内寝,坐在梳妆台前唤玲玲与芍药给她脱妆卸钗环。
两个丫鬟照做。
玲玲得了裴钺吩咐,处处依着舒筠性子来,万不能用皇宫那些沉闷的规矩束缚她,见她打着哈欠便问,“娘娘,可是要传热水沐浴?”
舒筠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