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地哀嚎,抽搐,狰狞,绷紧的手伸出笼子外,死死地抓着地面,直到将大理石地砖都?硬生生抓裂。
他们把他当做用之即弃的废物?。
是他自己给了自己第二条命。
他不在乎血族,不在乎这个世界,也不在乎自己这条,永远被雷霆之力折磨的烂命。
何止是不在乎。
他恨透了这世间一切所有。
他是为了报复所有人,才活到了今天,他是为了踩在所有人头上,攥着至高至强的权力,才忍着这么多的痛苦活到了今天。
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全不值得。
他通过铁腕手段统治了整个血族,势力遍及数十个族群,他一声令下便?发动战争,要谁生谁生,要谁死谁死,堆积成山的财富,炙手可?热的权力,万人之上的王座。
他看似是个君王,什么都?有。
可?他却一无所有。
他那被命运恶意玩弄的、被痛苦浸透了的一生,像一条黑暗的隧道,没有,没有终点。
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个他在乎的东西,也再?也没有第二个意义。
结果现在要他心甘情愿去死,只为了让她和别的男人幸福快乐吗?!谁能命令他这么做?!谁敢说他应该这么做?!就算是烂透了的人生也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吧!
凭什么放手?为什么放手?他就拥有过这么一件美好?的东西,就连这么一件都?要失去吗?!
他偏要狠狠攥在手里!攥碎了也无所谓!死也要死在他手里!!
有个声音在他心里面目狰狞地狂暴嘶吼,像是痛极了的人疯了一样对着全世界撕咬。
……
“走?吧。”霍廷突然说。
许西柠无措地眨了眨眼,偏头:“啊?”
“走?吧。”霍廷一根根松开攥着她的手指,垂眸看见她被攥红了的手腕,“趁我还没后悔。”
“现在?去外……外面?”
许西柠沉默了两秒,艰难道,“我知道有点不合时宜,但是他妈的外面看起来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地震,你?确定让我现在走?不是想?弄死我?到底发生什么了,霍廷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唔。”
男人青筋狠跳,忍无可?忍地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按住她的后脑,低头,冰冷的唇瓣用力堵上了她的唇舌。
十几?米高吊顶上的水晶灯终于在摇摇欲坠后掉落,霍廷俯身用背脊挡住了她。
巨大的水晶灯砸在他坚不可?摧的背上,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在周围弹跳,像一场晶莹缤纷的大雨,铺天盖地,在他们脚边弹起又溅落。
在无数水晶碎片的包裹中,璀璨夺目,又疯狂深沉得近乎绝望的吻。
许西柠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恼火地推搡踢打,又被他搂着腰拽回身下。
宽大的手掌粗|暴地攥握着女孩后脑金色瀑布一样的发丝,箍着她两只纤细的手腕,紧紧束在怀里,像是保护又像是禁锢。
西装包裹的漆黑身影完全将她笼罩,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侧脸厮磨,强迫她仰起头,疯了似的咬着她的嘴唇。
明?明?冷得像冰一样的唇瓣此时却灼烫得惊人,深入的舌头凶狠交缠,吮得她连舌根都?发麻。
女孩气?急败坏,用力踢他,霍廷眉心紧蹙,咬破了她的嘴唇和舌尖,血腥味像烈火一样烧着了他的理智,让人发疯般地不断渴求不断深入。
……
等霍廷放开许西柠的时候,女孩站都?站不稳了。
她嘴里弥漫着甜腥味,眼眶气?得又湿又红,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都?不想?说了,转身用力拽着行李就往外走?。
管他外面是什么,地震也好?,杀人也好?,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死了她都?不会内疚还要骂句活该!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了,女孩喘着气?,手背擦着嘴巴,气?恼地往外走?。
走?向和背对着她的男人截然相反的方向,仿佛一条笔直的不回头的路。
大片灿烂的阳光透过空洞的落地窗投进大厅,将无数破碎的玻璃和水晶照得波光粼粼,满地晶莹。
阳光投在地板上,映出无数明?亮的长方形,只剩正?中间狭窄的一条黑色阴影。
霍廷站在那条晦暗的阴影中,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小皮鞋踢踢踏踏的声音,行李箱碾过玻璃碎渣,轮子滚动的咕噜噜声,还有她渐行渐远的心跳。
霍廷在最后猝然回头,只看到女孩的背影,金色的发丝跳动着,融进室外盛大的阳光中。
那片他不能触碰的阳光。
而?他会孤独地死在漆黑的甬道里,死在离得到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真蠢啊,简直跟那个叫里昂的杀手一样蠢。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喜欢是紧紧攥在手里。
但爱是放手。
当年在漆黑汹涌的槐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