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康熙二十九年六月,噶尔丹无视皇帝的警告,一意孤行,率军两万,以追击喀尔喀蒙古为名,大举南犯。
由于轻敌,前线清军,初战失利。
皇帝正式提出亲征。
朝臣们犹疑不定,但形式紧迫,皇帝意志强硬,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七月初六,皇帝亲自送大军出征。
清晨卯时,大学士伊桑阿捧敕书,阿兰泰捧印,于太和门前授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大皇子胤禔为副将出古北口,是为左路军。
又授恭亲王常宁为安远大将军,出喜峰口征讨,是为右路军。
大皇子今年实岁十八,好武。
教授其武功的满族师傅,对他的天赋时常称赞。
与众人不同,对于这场战争,他跃跃欲试,满心激动,主动向皇帝请命要求出征。
到底是第一个儿子,皇帝思考了一会儿,便力排众议,给他了一个副将。让他在亲皇伯福全的手下混军功,也方便后续给他封爵。
不仅大皇子,就连大公主的新婚额驸般迪,也获得了这个光荣的蹭经验的机会。
当然亲儿子和女婿还是有差别的。皇帝为了考察般迪,并方便他立下战功,将他安插在了恭亲王常宁的手下。
而对亲儿子就没有那么多要求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希望他平安归来。
裕亲王福全向来比常宁稳重谨慎,让他跟着福全,起码身家性命是有更大保障的。
对于初出茅庐的亲儿子,皇帝安排的妥妥当当。
只要大阿哥少说话多做事,安安稳稳听福全指挥坐镇大营,也不用去前线拼杀,等战争结束,依福全的聪慧,请功折子上自然会有他的大名。
当然,有时候事情往往没有预想的那么简单。
七月十四日,康熙帝以抚军名义亲征,自东华门出东直门,驻跸河槽庄。
永和宫后殿,端静心不在焉的绣着手里的织金腰带,不多时手上已经扎出了好几个血洞。
绿衣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抢走她手里的活计,公主,歇歇吧。皇上不亲自往前线去,只是坐镇中军指挥而已,一定没事的。
端静微微垂眸,我没有担心他。
绿衣见她口不对心的模样,连连道:好好好,公主不担心,是奴婢担心好不好。奴婢担心啊,您这手指再多扎几个洞,怕是连水都沾不得了。
端静看了看指尖上的几个针眼,摇头哂笑道:算了,今儿不做了。反正也没剩多少要绣的了。
这才是嘛。绿衣满意的笑了。
摆膳吧,用了膳歇个午觉,下晌我们去陪额娘说说话,顺便给她染指甲。凤仙花现下开的真不错,额娘向来爱艳,一定会喜欢。端静慵懒的起身,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绿衣点头,刚好之前皇上赏了些贝母粉,掺着染指甲亮晶晶的,贵人定然欢喜。
端静笑吟吟的捏了捏绿衣的圆脸,好绿衣,真真是心灵手巧。
绿衣笑的眯起了眼。
皇帝此次亲征,依端静所忧,带上了好些太医照顾身体。
七月二十,皇帝中军驻跸青城。
此处距离前线颇近,皇帝有意于此地坐镇指挥。
但这里风高,日夜温差大,寒暑难调。
太医们都颇为忧虑。
大学士伊桑阿和尚书顾八代知晓了,也连连劝谏皇帝回銮,另择驻地。
皇帝因担心前线战情,不愿退守,没有理会。
当晚,梁九功看着桌案前嗓音略带些暗哑的皇帝,颇为忧虑。
皇帝睡下后,他偷偷去找了刘声芳。
刘声芳捋着胡子正盯着手下煮养身汤,不光皇帝,许多大臣都不大适应这里的气候。
见梁九功来,他吓得捋掉了几根胡须,一脸幽怨的拉着梁九功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问道:梁公公,不会真叫老夫说着了吧。
梁九功无奈的点点头,皇上声音已经有些不对了。
老夫临行前,公主还派了身边的绿衣来叮嘱我,让我特别留意皇上的身子。这下好了,说什么来什么。回去公主还不得埋怨老夫言而无信啊。刘声芳叹气。
梁九功闻言眼睛一亮,安抚道:刘院使多虑了,公主向来不是苛责的性子。不过,要说谁还能劝动皇上,依咱家看,那可能还真得是公主。
公主又没跟来,从哪变一个去啊?刘声芳翘了翘胡子,无语道。
梁九功笑了,嘿嘿咱家是变不出来,但刘院使您变得出来。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变?
梁九功附耳嘱咐了他几句。
刘声芳捋了捋胡须,无奈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翌日,皇帝略有些咳嗽,但还是执意对前线回报的折子一一批阅。
守门的小太监传信,刘声芳刘院使奉药求见。
皇帝倒也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只是在他看来,他身子向来强健,用两剂药也就适应了这里的气候了。
对于刘声芳的求见,他大概猜到了又是些老生常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