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发生响动,他们同步看去,林羌突然进门,蒜头的话慢半拍地说完:“嘴了。”
林羌拎着送餐箱进门,“醉了?”
妆容浓丽,朱唇墨眼,及膝黑裙包身抹胸,灰白衣摆垂至脚踝。
众人失语大概也是被震撼住了——
打扮的视觉冲击放在一边,问题是第一次看见她打扮,跟素颜是截然相反的景色,惊得他们忘了打招呼。
待他们醒过神,小脏辫最积极,蹦跶过去:“大嫂要来咋不说?”
林羌把送餐箱放到长桌:“明天出个远门,再见可能要年后了,怕我忘了请你们吃饭的承诺,提前兑现。”
“年后”让气氛冷却,因为林羌到来而喜上眉梢的几个小混蛋猝然脱去笑颜。年后近在咫尺,但词感有些跨度久远,没来由的心发慌。
小莺问:“远门?是去旅行吗?”
林羌微抿下唇,长“嗯”一声:“这么理解倒也可以。”
“去哪儿啊?一个人?不是跟哪个男的吧?”小脏辫紧皱五官。
“这个也要跟你们汇报吗?”林羌微笑着:“明年见。”
小脏辫追过去:“这就走了啊?”
几人跟上,小莺提前送上祝福:“姐姐过年好!新年万事顺利!”
她开了头,大伙儿都祝福上了——
“大嫂新年快乐!”
“明年见!”
他们送林羌到门口,前三后五,站成队伍。
林羌上车后打开车窗,抬颌示意:“赶紧回去吃夜宵。”
“姐姐路上慢点!”公主切说。
林羌关上窗户,司机发动了车。
车行数米,林羌扭头,透过后风窗望向车行二楼黑灯的那一扇。
余光投落几个小孩儿,还在门口傻站,亮度堪忧的门灯照得他们有些颓然,倒也符合二十啷当的年纪。
小混蛋返回车行,别扭还没消。
蒜头咂摸着不是味儿:“大嫂咋有点道别的意思。”
公主切掀开送餐箱,拿起一杯奶茶,举起,晃晃,转腕,看着里边飘零的果肉:“多斯家的奶茶,大嫂真舍得花钱。”
小脏辫被林羌突然“道别”搅乱心情,蔫头耷脑地把奶茶一一取出。
完毕,小莺皱眉:“刚刚好吗?”
“大嫂多好的人,当然刚好了。”小脏辫叹口气。
“那……老大呢?”
小脏辫抬起头,两两相看,又低头确认一遍,确实刚好,刚好少了靳凡那一份。
司机开入大道,路灯比门灯亮,林羌靠在车窗,光影在她脸上沉浮晃荡,睫毛下的眼乌黑透亮。
杨柳打来电话:“你还没到吗?”
林羌看一眼窗外,说:“到了。”
“嗯?”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林羌下车。
杨柳不可思议:“巧。”
林羌走进餐厅:“怎么不到里边去等。”
“里边几个男的倒胃。”
林羌停住:“换一家?”
“我想吃日式铁板烧……”杨柳明天回去,今天特别想吃当地好店:“我保证忍住。”
林羌打头进门,两人被服务员领到偏僻的位置,只是铁板烧的特色就是围在一起吃,再偏也被铁板前的男人暧昧地打量。
两个四百九的套餐,杨柳全点的招牌。
酒精会让人视线蒙雾,林羌时隔多年再雕琢她的脸,再进入他们酩酊的视线,不怪他们的交感神经一直兴奋。
化妆是杨柳强烈要求、亲自操刀,她看着她的作品呈现出这么好的效果,堵塞的鼻子都通气了。
林羌麻木地翻看消息。
杨柳托着脑袋看她,越看越喜欢:“你说简宋唯独被你拿下了,真跟这副皮囊无关吗?吹简宋什么我都认,要说他找女朋友不看脸,我第一个投反对票。”
林羌没搭茬。她追简宋追了半年,没觉得容易。
想到这里,她抬起眼。
认识靳凡多久了?有四个月了吗?
才四个月?
感觉一闭眼就是他们之间发生的事,这么多记忆,竟然才四个月?
鹅肝被端到厨师面前,林羌左侧男人突然扭头,笑眯眯地问她:“能加你个微信吗?”
“没微信。”林羌说。
男人呆住。
他的同伴比他反应快:“看得起你,牛逼什么?”
一张嘴就是酒话,杨柳觉得难听,无意识扇扇鼻前空气,谁料不巧刺伤他们稀薄的自尊心——
那人把叉子往盘上一摔,斜眼:“装什么?大晚上穿那么风骚还不是要去卖?我给你两百大钞,你卖给我,不省了你打车过去?”
餐厅经理第一时间上前,为林羌和杨柳解围,还要给她们换桌。
那人和起初搭讪的男人不干,挡路不让走,非要加微信。
林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