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凡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还是从她身上起来,蹲在沙发边,大拇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你很厉害,你就拿捏我。”有些咬牙切齿。
林羌把手递给他:“我没让他牵,我给你牵。”
靳凡看她伸过来的手,拍了一下她掌心:“饿不饿?”婚礼上她一点东西都没吃。
林羌本来不饿的:“你非得光着身子问我这个问题?”
靳凡忘了他没穿衣服:“不行吗?”
“行。”林羌搂他肩膀,唇落在他眼睛。
靳凡闭眼,接受她的主动。
她哪里都吻,鼻梁,耳垂,有点点扎的下巴,偏不吻嘴唇。
他掐她的手,严厉警告她。
她不吃亏,立刻咬他一口,给他颌线咬出两排牙印。
他坐在地毯,把她搬腿上,他沿着她的手臂,慢慢牵住她。握住不到三秒,她把手抽走,拄在身后,歪头看他,用口型不发声地说:“我先去洗澡。”
靳凡搂着她腰,不松手:“不用。”
林羌双手聚在嘴边,嘘声说给他的耳朵:“去买套。”
靳凡松了手。
林羌拿衣服进浴室,靳凡却没去买套,而是走到浴室门口,慢慢坐到地上,靠在墙边。
他牵住林羌时,她的手正在颤抖。他担心她会在里边摔倒。
二十分钟,水声停了,她没出来,剪指甲的声音出来了,但有些断断续续,不连贯。
他扶着墙站起,还是打开浴室门。穿着背心坐在马桶盖上的林羌已经因为要剪一个指甲剪得满头汗。他平静地坐在她面前的地上,从她手里把指甲钳接过来,握住她纤细的脚,轻轻剪长出来的一小截白边。
林羌看着他,无言。
他很有耐心,动作也轻缓,给她剪好,放下指甲钳,双手握住她冰凉的脚,又问:“饿不饿?”
林羌点头。
靳凡握着她的脚,很快手也冰了,就把她脚放在胸前暖着,感觉到缓和一些,拿来一双厚实的新袜子给她穿上,涤了毛巾,轻轻擦掉她额头的汗,把她领到沙发坐好,拆开新羊毛毯,包得严严实实。
她其实可以自己做这些,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他。
早上靳凡在林羌和戈昔璇走后去超市买了菜,还有鲜牛奶。
其实林羌不爱喝牛奶,但他好像不知道,他只是听她说,就一直买到现在。
林羌趴在胳膊上,看着厨房那个身影,他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件老头衫穿。年轻俊俏的人穿老头衫,可真不知道自己多像一份食物。
他做好饭,来牵她。
她没给他手,只是仰头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靳凡拉起她。
林羌被他牵向餐桌:“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
靳凡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给她拿碗、筷子:“以前有人经常跟你说什么?”
林羌微怔。
靳凡坐下来,把豆包掰开,吹吹,放在她碗里,热好的牛奶倒一杯拎到她面前:“我又没觉得你错了,说什么。”
林羌看着眼前食物,迟迟不动。
靳凡也不动,等她先动筷。
林羌一直不动,靳凡便说:“我应该说点什么,你教给我。”
林羌凭着记忆:“你应该说,以后要小心,我就在你身边,你可以依赖我,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照顾你。”
这是她前男友的口吻,靳凡听明白了:“不用教了,不会!”
林羌突然笑了,拿起筷子,挑眉说道:“那要学啊。”
“学个屁!赶紧吃!”
林羌举起手,夸张地抖,像摇花手:“手不行,吃不了了。”
“不要装。”
“是真的。”
假得不行,可是靳凡还是拿起她碗里的豆包,掰了一小块,喂到她嘴边,她一口吃掉,还趁机咬了他手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