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致死,约莫还是没让他解气。想到前世,荀岸勾起了唇角,笑得十分勉强却又肆意不羁。恰好被亲临刑房的卫琛看见,脸色蓦地阴沉下去。“你们先下去。”男人沉声开口,冷寒的调子几欲让刑房里结出一层薄冰。狱卒们互看了一眼,可不敢违抗命令,忙不迭将刑具都放回原位,躬身退出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刑房里迎来了漫长的静谧。浅白的月光从荀岸头顶狭窄的木窗翻入,清冷月辉施舍似地洒落在他前面的地板上。荀岸已奄奄一息,但卫琛显然没打算放过他,正在那一排排刑具面前认真挑选。说来讽刺,他二人皆着红衣,可卫琛这个后来者却比荀岸更像新郎官。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两人之间都差着一大截。何况如今他们一个匍匐于泥沼、尘埃,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另一个身份尊贵,高高在上,手中握着生杀大权。荀岸觉得可笑,原以为老天爷很是眷顾自己,可怜自己。如今却又觉得老天爷若当真眷顾他,又何必让卫琛也重活这一世?卫琛的存在,就是他今生最大的阻碍。男人挑选了许久的刑具,却只拿了一根鞭子。荀岸抬头瞧着,只隐约瞧出那是一条鞭子,忍不住发笑:“还以为丞相大人要像当初那样,对在下动用十大酷刑呢。”他这么说,无疑是告诉卫琛,前世的记忆他已经全部记了起来。恩恩怨怨,全都记得。可即便他不说,卫琛其实心中也是这么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