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皇帝易如反掌。
想明白这些,朝云飞快追了上去。
“殿下等等我!”
彼时夕阳如血,火红火红的日晖浩瀚地铺在崇山峻岭,与头顶被余晖染红的鱼鳞云交相辉映。
长公主今日带了一千禁卫军出行,一行人走到燕雀园的园口,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为首的侍卫首领侧耳细听,顿时大惊,扭头喊道,
“殿下不好,山下有埋伏!”
葫芦山顾名思义,开口狭窄如葫芦口,只见葫芦口下方传来一阵厮杀声,一伙做流民打扮的士兵携弓带箭朝燕雀湖掩袭而来。
朝云见状,立即往长公主跟前一挡,断声喝道,“列阵护驾!”
彼时外头的呼喊声也惊动了园子里的女眷们,众人纷纷从阁楼里探头探脑,见园口方向尘土飞扬,厮杀声震天,均惶恐万分,不消片刻,园内已人仰马翻,惊叫连连,乱成一团。
今日燕雀园除了长公主带来的一千禁卫军,还有负责看顾赏花宴的一千侍卫,这一千人来自东城兵马司。
两厢侍卫首领见此情景,飞快掠身往前,组织士兵应战。
长公主这一千禁卫军均是军中强手,为首的将领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很快指挥士兵以鹤翼列阵应对敌情。
瞧见流民便知是信王的把戏,他想故技重施,用当初对付太子的法子对付长公主。
长公主立在将士之后面沉如水。
“信王这个狗崽子想截杀我?还真是打错了算盘。”
朝云焦急回眸望她,“殿下,听这厮杀声来人不少,咱们怕是不容易杀出去,再者,护着殿下容易,还有这么多女眷怎么办?”
长公主怒火翻腾一阵,却又很快平静下来,“信王的目标是我,他不会杀这里的女眷,你吩咐罗林,将燕雀湖防卫交给兵马司,留下五百人帮着兵马司护住官眷,其余五百人护着本宫杀出重围!”
眼下最紧要的赶回皇宫。
很快有侍卫牵来马匹,朝云先翻身上了马,又将长公主拉上去坐在她身后,载着长公主出发,五百精兵强将拿着盾牌利剑将长公主护在正中,趁着对方还没有站稳脚跟,紧贴山沿从西南方向撕开一道口子杀了出去。
箭矢如雨纷纷朝长公主方向招呼而来,均被侍卫盾牌给挡了回去,马儿受惊,跃得更快,长公主抱紧朝云的细腰,被颠簸得不轻。
流民中一名副将眼见禁卫军掩护长公主突围,赶忙请示首领道,
“长公主往西南方向突围,怎么办?”
那为首之人五短身材,其貌不扬,穿着一件褐色的短褂,嘴里叼着一口薄荷叶,吊儿郎当坐在马背,眯着眼往长公主突围方向瞄去,冷笑道,
“怕什么,宫墙外全部是信王殿下的人,无论她往哪里逃,均是死路一条,这样,你带着五百人追在后方咬死她,其余人跟我守在葫芦口。”
副将拱手领命,立即点了五百人尾随长公主而去。
兵戈乍起,负责看守燕雀湖的官吏召集管事安抚女眷,将所有人集中在揽月阁附近。
不少女眷瞧见长公主离去,以为自己被抛弃了,顿时哭得撕心裂肺。
长公主这厢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往南面行了一段,罗林问长公主道,
“殿下,看样子,信王提前反了,恐城外都是他们的人,咱们从哪一处入宫?”
朝云勒了勒马缰,放缓了速度,长公主覆在她身后,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嗓音倒是镇定,“去广渠门,从那儿入宫。”
罗林大惊,“殿下,广渠门离皇城远得很,若是外头起了兵戈,城门必定紧锁,咱们怎么进去?”
长公主眼神幽黯,“你尽管去,本宫有法子入城。”
罗林自然信她,于是一伙人又往西折向广渠门方向,也就是新的漕运码头方向。
留下两百人断后,余下三百侍卫跟着长公主奔至广渠门附近,夕阳彻底沉入云层后,远处的葫芦山在暗青的天色里如同拉满的弯弓。
广渠门果然紧闭,城上的侍卫不知来者何人,也不知作乱的到底是谁,没有圣令兵符谁也不敢开门,长公主也没打算喊门,只见她跌跌撞撞从马背上翻下来,搭着朝云的手大步往城墙脚下走去。
她上了年纪,经历这么一番折腾,人已是气喘吁吁,只是这会儿也顾不上疲惫,飞快来到城墙脚下一隅,只见这里有一处高垛,垛下往内凹出一个口子,可供一人通行。
长公主并非没有任何防备,她这些年从不轻易出城,一旦出城,手上必携带那把先皇后留给她的秘钥,她从胸前掏出秘钥递给朝云,
“你钻进去,摸到铁门栓,将门打开,城墙内有一夹道,可直通皇城。”
罗林与朝云相视一眼,纷纷露出喜色,
“难怪殿下如此镇定,原来真有后招。”
长公主发髻微乱,面色沉凝,没有吭声。
朝云连忙从墙垛挤进去,借着余光果然瞧见垛下面朝城墙的方向有一扇不大不小的铁门,她立即摸到铜锁将锁打开,费了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