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的风已经穿骨头了,外边还挺冷的,林羌穿得不多,准备回去了:“我回去上班了,你自便。”
前脚转身,后脚那辆跑车掉头回来了,缺大德开着远光灯,似乎想晃瞎谁的双眼。最终停在咖啡角,那性感慵懒直驱一米九的“黑社会”下了车,目不斜视地进了店门。
“新朋友?”简宋问。
林羌才发现自己停在了扭头之后,脚始终没迈进院门。
她还没答,靳凡从咖啡角出来了,手里拎着十几杯牛奶和牛角包,又目不斜视地上了车。
呵。
林羌淡然,回了医院。
简宋还站在门口,瞥向那辆车,透过挡风玻璃看车主,表情浅淡,眼神不是。
靳凡没看他,踩油门走了。
林羌回到值班室,值班护士也刚从病房回来,给她一个苹果:“你那体检是不是还没做?”
入职体检林羌故意拖着的,上礼拜医务科就找过她,她一直用准备门诊的借口搪塞。
她的身体她有数,能干的才干,不能干的不干,不会拿别人的命当儿戏,但医院不管这个,只要体检报告上有不过关的地方,就不予录用。
她沾了履历太漂亮、医院门槛不高的光,入职很轻松。只是轻松不算过关,她拖再久也还是得面对。
“嗯。”
护士拉开椅子,坐在长桌另一头,边咬苹果边说:“最近是有一点那个,意外还挺多,顾不上正常。”
“那个”就是“忙”,不敢说忙,说忙更忙,也不敢说不忙,说什么来什么。她跟林羌说:“上半年我们公众号还是月更,最近连着发,素材不要太多了。”
林羌沉默置之。
护士吃完苹果,又提醒了她一句:“明天院主任肯定找你,说u那个腹主动脉瘤的患者。”
院主任是行政大主任,他们这里算副院。一般事医务科就处理了,像医疗事故、医闹状况,他会亲自过问。
“说什么都不还口就对了,反正这种事隔三岔五发生,我们习惯,他也习惯了。”护士教完应对技巧走了。
林羌放下未动的苹果,走到窗前,看向医院门口,简宋的车还在。
靳凡回到车行,在众人困惑的眼神中把牛奶、牛角包撂到大长桌,压住他们的扑克牌和大重九,一脸沉郁上了楼。
原本靠在小脏辫肩的小莺坐直了:“老大最近长在车行了?”
蒜头拿一杯牛奶,掰一块牛角包:“谁知道。”
小脏辫搂住小莺的脖子,嚼着泡泡糖,龇着牙,笑着说:“想知道为什么吗?”
小莺挑眉:“怎么说?”
蒜头和脱索都看过去。
小脏辫卖关子,指着脸:“诚意。”
众人翻白眼,豹子更是骂他:“就他妈你最恶心。”
小脏辫不管他,把脸伸向小莺:“媳妇快点。”
小莺一巴掌拍他脸上,但也赏了他一个吻:“赶紧说!别哔哔。”
小脏辫把手机拿出来,给他们看了几张林羌在医院门口被泼泔水的照片,引得蒜头惊呼:“操……这么猛。”
“哪来的啊?”小莺把手机拿过去仔细看。
小脏辫仰着头怪得意:“也不看看哥们是谁。”
“别几把吹了,听你说句话真他妈费劲,能不能干脆点别加戏啊!”公主切女孩烦死了。
小脏辫这才说:“郭子开颅又开了心脏,他们家给他转到北京了。剩下俩蠢货情况还好,就还在县医院呢,昨天下午,阳光给他们送东西,撞见这姐姐被欺负了。”
“然后呢,跟老大有什么关系?”公主切问。
小脏辫从袋子里拿了杯牛奶出来:“你猜这个咖啡角在什么位置?”
袋子上写着呢,县医院东十五米,一目了然。
显然靳凡去找过她了。
“我还以为她跟以前那些来劝老大回去继承家产的人是一伙的呢,原来是老大的相好,难怪知道老大生日。”小莺说。
脱索瘪嘴摇头:“她白天穿个背心哭着下楼,事实显然比这复杂。我压一个破镜但是还没重圆。”
“你管那么多呢,反正先当大嫂供着准没错。”小脏辫说:“我已经让阳光去要微信了。”
一群人嫌恶地吁他,蒜头拿起张牌扔他脸上:“要说起当狗腿子,还得是你啊庄哥!”
小莺瞥他:“别是看她长得俏,想撩骚吧?老大的东西你敢想,脚筋是不是不想要了?”
“啧。”小脏辫吧唧嘴,在她脸上嘬了一口:“你老公是那种人?”
“别让我把你微信里那一溜外围点点名,你骚不骚别人不知道,我他妈还不知道吗?”小莺骂。
“打起来打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楼上突然传来开门声,没人闹了。
靳凡下了楼,着一身黑,戴着檐帽,一眼看去全是腿,那压迫感吓出他们几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