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最后一拜前,被一道虚弱熟悉的男音冷厉打断,“慢着。”男音虽听着单薄,仿佛声音的主人正生这一场大病,身体十分孱弱。但那人用了十成的气力,令那短短两个字,不怒而威,气势磅礴,穿透了宾客的欢声笑语。清晰传到了顾晚卿耳朵里。也令唱礼的傧相话音噎住,不寒而栗。荀岸攥着牵红的手握紧,长眉微拧,沉眸朝正厅入口看去。只见一身姿峻拔,面色病态苍白,却俊美如斯的男子,沉步沿着地上铺开的红毯走来。他红衣如火,倒是衬出了几分血色。一双狭长凤眸冷厉幽沉,眼尾染了绯红,似妖如魔,令人心生畏惧。行动间,虽有迟缓,步子却是坚定不移,笔直朝着他身旁的顾晚卿而来。荀岸握拳,目光与来人相接片刻。他下意识往顾晚卿身边挪步,横身拦在她面前。一副要和红衣妖娆、冷魅的卫琛,决一死战的架势。作者有话说:本章掉落10个小红包哈~(这章超多字的!总算将进度拉到文案了,呜呜呜)ps:成亲唱礼的词源自百度哈! 、今生052七夕是个良辰吉日, 宜成亲。卫琛昏迷了足足两日,命悬一线。昭澜和苏照只能守在他床畔干着急。前者甚至想过,寻人替主子去太傅府, 将顾二小姐抢回来。“你派人去太傅府请顾晚卿, 太傅府的人怎么说?”苏照蹙眉,低声询问昭澜。昭澜摇摇头。他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是太傅府正忙着大喜的事,二小姐分身无暇, 无法前往太尉府与卫小三爷叙旧。卫琛的伤势不便与外人言, 昭澜本想着见了顾晚卿的面, 再将此事告知她。可门房的人不给传信,他自己夜探太傅府, 也被数名黑衣人拦截。这事情,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顾晚卿下嫁的那位学正,想来来头不小。”苏照沉眸,正绞尽脑汁想着沈复生此人。可任凭他如何搜索, 始终找不到与此人有关的任何情报。“沈复生。”“此人是在去岁阿锦西征以后才冒出来的,他究竟在图谋什么?”苏照喃喃自语,陷入沉思。昭澜却没心思听他琢磨,心急火燎地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卫琛:“主子若是再不醒, 顾二小姐可当真要嫁作他人妇了。”窗外黎明初初降临,云雾扩散,晨风清朗。昭澜话落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静谧。随后,床上之人的手指动了动, 长眉蹙起, 似困在梦魇之中。苏照和昭澜都看见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前者清了清嗓,接了昭澜方才的话:“想当初,那顾晚卿同阿锦何其亲密,如今他们分开也不到两载,那丫头竟是要嫁旁人了。”“如此见异思迁,属实不算良人。”“她今日嫁那沈复生,倒也绝配。”“咳咳——”床上意识混沌的男人气得掀开了长睫。一双漆黑如墨的眸盛满怒意,徐徐转向赶过去查看他情况的苏照。那双丹凤眼冷寒刺骨,目光如刀子似的落在苏照脸上。卫琛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了几下,终于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来:“……你找死?”前去关切他的苏照和昭澜:“……”前者扬眉,暗暗松了口气:“还能瞪我,看来暂时是死不了了。”昭澜也跟着放下心来,忙不迭替苏照解释:“主子,苏大哥那么说也是为了助您挣脱梦魇和病魔,早早醒过来。”大夫可说了,若是三日后卫琛还是醒不过来,怕是他以后再不能醒来了。昭澜和苏照也没想到,不过是诋毁顾晚卿两句,便能激得卫琛从阴曹地府爬回来。
他那副要吃人的阴沉表情,没来由的令昭澜心安了不少。至少主子缓过来了。昭澜话音刚落,卫琛便翻身侧躺,朝着床外侧一阵猛烈咳嗽。直咳出体内淤血,方才缓和过来,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苏照和昭澜忙前跑后,找大夫,为他顺气。可大夫才刚说要让卫琛卧床休养生息,那男人却是挣扎着坐起身来,猛地掀了身上的锦被。并沉沉命令昭澜替他更衣。见他如此,苏照自然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眉头不由一拧,苏照:“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还想去抢亲不成?”“要我说,那顾晚卿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了心,当真也不是什么好女子。”“嫁了旁人便嫁了,她不值得你如此……”苏照话没说完,冷不丁被男人阴恻恻地扫了一眼。卫琛暗自运转内力调息,在床畔坐了片刻。其间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苏照身上。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这一年多来在沙场浸润过的一双眼,杀气腾腾,愣是将屋内几人震慑住。苏照只觉后背发凉,喉咙发紧。那些肺腑之言,再也说不出口来。他理应知道的,卫琛是个死脑筋。表面光风霁月、清正端方、克己守礼……实际上,他内心偏执得很。在沙场上时,苏照就见识过他阴狠偏激的一面,像地狱罗刹,更像疯子。虽然苏照不明白,卫琛为何如此看重一个女子。但他如今铁了心,不要命,也要去太傅府抢亲。他这个做朋友做下属的,怎能不奉陪到底。卫琛拖着重伤未愈的身躯上了昭澜准备的马车。出门前,倒也简单梳洗了一番,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他一袭妖冶的红衫,墨发半披,神情清冷。得天独厚的俊容难掩病态,只勉强维持精气神,像个没事人似的,安全抵达了太傅府。在马车上时,卫琛听苏照简单说了下太傅府的情况。他手中拿着顾晚卿送到太尉府的喜帖,低垂长睫,面容冷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乌山镇地界埋伏我们那帮黑衣人,与当初在西域战场上暗箭伤你的似是同一帮人马。”“官府的人搜查过尸体,从他们身上,